星期四, 9月 30, 2010

犧牲非原居民的「小我」?

紫田村的居民司法覆核敗訴,一眾被迫搬離開家園的村民說出「因為輸了官司,唯有默默接受結果」的說話。友人在臉書上慨嘆:幾十小民,半數老弱,家園 被毁,賠償極少,最後連收拾家當的時間也沒有,被欺負得如此,還能說出「默默接受結果」這樣的話,村民如此善良,讓旁人如此難過。


紫田村的居民和菜園村、馬屎埔村一樣,都是居住了半個世紀的非原居民,而「非原居民」也是政府欺負的首選。即使他們的地大部分都是私人地而非官地, 在《收回土地條例》下,他們的住宅只會以每平方呎474元「被賠償」,上蓋物業不獲賠償;村民拿著多則百多萬,少則數十萬,叫他們何處可以過回原來的生 活?但如果是原居民的話,政府不單要撥地給他們重建,再付130萬元建屋費,而在兩至三年的建屋期內,每月還會補貼租屋費。所以紫田村的收地計劃中,本來 還包括附近數棟屬於原居民的貴價丁屋,但在後期卻劃出了計劃,結果被逼遷的全都是非原居民。

政府專挑無力反抗弱者來欺負

紫田村清拆,是為了建公屋,於是有說村民不應阻礙公屋上樓。香港公屋輪候時間過長,責任又怎可歸咎於守衛自己的家園的村民呢?香港樓價高昂,巿區低 價房屋供應愈來愈少,而且沒有居屋作為公屋住戶離開公屋的跳板及誘因,均是公屋不足的原因。而且政府在新界甚至巿區還有大量官地,新界也有許多被改成貨櫃 場和廢料棄置場、無人居住的私人土地,政府卻專挑無力反抗的弱者來欺負。

在《收回土地條例》之下,非原居民的待遇與原居民有天壤之別,每次都是要被率先犧牲的「小我」,如不逆來順受,便要在抹黑之中頑強抗爭。到底政府還要欺負多少個菜園村和紫田村才夠?

(刊於2010年9月29日明報)

星期日, 9月 26, 2010

回信:站在鐵馬的另一邊

國中:

叫你國中確實有點彆扭,記得大學時我們都叫你做肥中——雖然你今天已經是名副其實的Fit佬了。畢業之後我們都沒有聯絡,唯一知道的是數年前你終於當上了 警察,還以最優秀結業學員的身份步出學堂,我們一眾同學都為你感到高興。剛見到你在《警聲》(928期)上寫給阿輝(應該是我吧?)的《八十後的家書》(http://www.police.gov.hk/offbeat/928/chi/f02.htm), 談到你對八十後的看法,忍不住想給你寫封回信,就當是敍舊吧!

一方是警察 一方作抗爭

你在信中提到我們在大學時代曾一起參與學生組織,一腔熱血、不平則嗚,那真是令人懷念的日子。即使我們終於都站到不同崗位上,那經歷過的、學習過的一切, 都在深深影響著我們;就如你加入警隊,不也是因為討厭強權和不公嗎?在這一點上,無論是作為社會運動者的我,還是站在鐵馬另一邊的你,應該都是一樣的。

然而世事豈能盡如人意,許多時候我們始終站在鐵馬的兩邊。站在警察的一方望過去,示威者偶爾會激動,甚至會挑戰警察的秩序安排,是不對的(或用你的說法: 是需要協助的);但站在鐵馬另一方望過去,我們看到的往往是風吹不動、力撼不移的強權,我們做的只是卑微至極的反抗,頂多也就是拉一拉鐵馬而已,有多不和 平呢?警察可以做的,的確是協助巿民去表達意見,而不是反過來阻止市民發聲。

真正的敵人 是強權和不公

當然,我明白很多時候前線警察都身不由己,始終你們有你們的紀律,要服從命令,而「服從」往往容不下「個性」。難聽點說,警察不過是公權力的工具,官員在 冷氣房中隨便下一個決定,前線的警察便要日曬雨淋、捱更抵夜;而最慘的是辛苦換來的不是多捉幾個犯、也沒有令巿民生活得更好,相反只是讓巿民的怒氣都轉移 到你們身上——只因為在那些場合中,你們掌握一點權力,卻被迫地成為了強權的代表,即使你們其實既不是、也不願意是。

所以,我想說一句,辛苦你們了。

在過去幾次的抗爭運動中,站在鐵馬兩邊的許多都是同在香港土生土長「八十後」,都是同樣面對著高樓價卻仍勤懇工作的打工仔、熱血爆棚的年輕人。我希望示威 的朋友不會拿眼前的警察當出氣袋,更希望前線警察們也不必為著釘死示威的朋友而抽水,或在衝突中乘機給我們一兩下批踭——始終,警察和示威者不是敵人;真 正的敵人,是強權和不公。

有空的話,約舊同學們一起吃頓飯吧,真的好久沒見了!見字請add我的facebook吧:http://www.facebook.com/lamfai。



(刊於9月23日經濟日報,刊出題為《同為八十後 站在鐵馬的兩邊》)

「執法人生」系列十:八十後的家書 由學生運動到警務工作:http://www.police.gov.hk/offbeat/928/chi/f02.htm

生果日報李八方:

http://www1.hk.apple.nextmedia.com/template/apple/art_main.php?iss_id=20100922&sec_id=4104&art_id=14476561

http://news.hotpot.hk/fruit/art_main.php?iss_id=20100924&sec_id=4104&art_id=14483390

星期四, 9月 23, 2010

報復?大局?

民主黨在政改中的表現,令不少人憤憤不平,並將之視為出賣民主。一班網台紅人組成「選民力量」,這個以民主道德為旗號的新組織,將會參與明年的區議會選舉,並以「票債票償」為口號,向民主黨討債去,更呼籲社民連退出泛民協調機制。「選民力量」的成立,在網上也引發了不少關於政治道德以及泛民協調機制的討論。

過去在區議會選舉,常有一些獨立「扮民主派」人士參選,目的不是勝出,而是為了分走當區真正泛民主派三數百票,實則為建制派候選人助攻。泛民協調機制和「泛民區選聯盟」用意就是建立民主派Q嘜,主要讓這些有政黨背景的泛民參選者不會自相殘殺,也令支持者不會錯投「扮民主派」。

反對狙擊民主黨的論點,主要認為以「報復」為主的搞局,是「寧予外人,不予家奴」的思維,最終只會有利建制派。而支持「選民力量」的說法,則是政治道德應高於一切,不能總以「大局」為由,剝奪巿民以選票表達不滿的權利;而協調機制,則是在營造政治「慣性收視」,縮窄政壇新人的參政門路。

將政制討論延續

「報復」與「大局」的爭論,其實不只是選票的爭奪,更是政治道德高地的爭奪。其實「選民力量」區區十數人,對區會選舉戰果的實質影響有限,更遑論對「超級區議員」和關鍵否決權(其實早已沒有了)的影響。它的潛力在於質問社會對於政治原則的要求,並透過區議會選舉,將似乎已告一段落的政制討論延續。從這個角度看,對民主黨等「溫和民主派」而言甚至未必無益,如果民主黨堅信自己做法正確的話,又何不藉此增加自己的政治資本?

另一方面,「選民力量」也要三思。作為一個負責的政治參與者,不應只是想著如何把別人拉下馬,更應考慮怎樣透過區議會,為地區選舉和事務注入新的想法;要告訴選民,你對地區選舉的新想像,否則即使當選,也會在道德戰上敗北。

(刊於9月22日明報)

星期一, 9月 20, 2010

家長

  am730 M10  |   新聞  |   吹脹 80後  |   By 林輝 2010-09-20

今時今日,在香港做個小孩子真不容易。早前看到一篇雜誌訪問,一對家長都是藝人,養育了一個七歲的小男孩,而訪問則是「分享」他們把兒子送入名校的「成功經驗」。這些秘訣是甚麼呢?

‧聽從幼稚園校長忠告,參加不同比賽及公益活動,就讀幼稚園的三年裡,兒子已拿了超過三十張證書;

‧幼稚園所有課外活動、學校旅行、賣旗籌款,父母都一定出席;

‧每次中秋、聖誕、復活節的勞作,媽媽都和兒子「好俾心機做,次次都攞獎」;

‧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為兒子趕製了八本精美的個人檔案,爭取考入心儀小學;

‧為了讀小一的兒子找補習,最高紀錄一個月開支三萬元;

‧小一升小二暑假期間,補習中、英、數;學游水、打籃球、吹笛、鋼琴、繪畫,一星期忙足七日。

近來常說「港孩」,說香港新一代的小孩子沒信心、沒反應、沒好奇心、沒責任感,而且精於計算結果,毫不享受過程。如果這樣的描述是真的,相信不會是這一代人的DNA特別差所致;如果下一代真是垮掉的一代的話,那他們的家長肯定都是罪魁禍首。

做 家長當然不容易,望子成龍,要在這個吃人的社會中生存,自然就想出盡法寶,結論都總是「為孩子好」。但說真的,又有多少是家長自己的虛榮在作祟、有多少是 家長把自己的願望和遺憾硬塞給孩子去達成?如果我們覺得那些自幼被送到馬戲團和體操隊中受訓、每天弄得滿身傷痕的小孩子可憐的話,我們怎麼又會歌頌讚揚這 些要孩子每天都「好好學習、天天向上」的教育方法?

家長啊,你難道忘記了你小時候被填鴨式教育壓得喘不過氣的日子麼?還是你沒有讓你至今仍懷念的快樂童年?在你的「栽培」之下,你多久沒見過孩子開懷大笑了?在「補習」、「讀書」和「可以拿證書的課外活動」之外,你還可以給孩子們甚麼選擇呢?

請放孩子們一馬,可以嗎?

星期三, 9月 15, 2010

青年不流動

有機構就第四代香港人的社會流動作出調查,發現九成半的受訪者在過去5年均無法在工作上向上晉陞,當中有兩成人甚至經歷了向下流動的過程,如此結果,頗為驚人。而過半被訪者認為自己無法升職的原因是學歷低,其次則是香港經濟低迷以及政府政策失誤。

說實在,香港青年人真是溫柔惇厚的一群,當一個社群有九成半人無法向上流動,大部分人竟然還是求諸己身,將責任扛在自己肩上。身邊和我年紀相近的, 拿著一個學位再多讀兩個碩士學位者大有人在;而剛從中學走出來的學子,努力讀完副學士和學位之後身負20萬債項的故事,也早耳熟能詳。這批拿著學士學位的 年輕人,佔同齡人口不超過20%;相比之下,沒有大學學歷的青年在職場上更為坎坷,產業種類少、議價能力低、易受外圍經濟因素影響,工作經驗與工資脫鈎, 使薪金難以突破。

高地價影響青年的人生規劃

是否增加大學學位即可改善問題?大學教育不單培養「工人」,更培養公民,有更多人可以讀大學當然是好事,但純粹令學歷通貨膨脹,只不過塘水滾塘魚,唯一得益的「產業」叫教育,不見得就能令青年人有更佳的向上流動。整個社會的流動堵塞,又豈是個人努力、個人責任問題?

說到底,還是經濟結構最為關鍵。高昂的地價、單調的產業,扼殺青年人創造的可能性,也使最願聘請青年人的中小企舉步維艱。高地價不單影響青年人的就 業和向上流動,也在嚴重影響他們的人生規劃和生活質素;無論創業還是結婚生子,樓價都是令他們三思甚至卻步的因素。為了下一代和再下一代,我城是否應重新仔細檢討高地價政策?

(9月15日明報)

星期一, 9月 13, 2010

慈悲

《鐵達尼號》有這麼一幕:部分乘客坐上了救生艇,在海上看著巨輪沒頂;看著一海掙扎求存的難友,有人要求把艇開回去,救得一個得一個。然而即使艇上其實還有空位,其他乘客卻大力反對,眼看著不久前還在並肩求生的難友就要葬身大海,自己卻被恐懼淹沒良知,狠心地別過頭去。

電 影就像夢境,南柯一夢之後不一定會有甚麼 inception,現實還是重複又重複地發生。早陣子有一位15歲內地少女患了血癌久治不癒,輾轉來港求醫,終於在台灣找到適合的骨髓,但醫藥費高達百 萬元,卻非小女孩可以負擔。生存希望近在眼前卻觸不可及,立法會議員梁耀忠和教會為她籌款,希望可以救她一命。

說到捐款這回事,從來不是強迫,你不願意的話當然不用捐,照理也不會幹涉其他人找有心人,除非是詐騙違法,那自有警察跟進。然而這位求醫少女的求救呼籲,卻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,在網上高聲疾呼「香港人前世欠咗你?」、「大陸人做乜來香港醫病」,然後多難聽的說話都有。

當有人自殺時,我們不是常說,要努力活下去嗎?斌仔爭取安樂死,社會當聽不到,不是老說我們應珍惜生命麼?我想不通,一個身患絕症的少女,眼見前面有活下 去的希望,因而請求別人的幫助有甚麼不對,怎麼會換來了這麼多惡毒的言語?就是因為她是內地人?因為她希望來香港找個希望?

我不明白的事實在太多。汶川地震我們慷慨捐助,即使我們知道有貪污有人禍有豆腐渣工程,但失去生命和家人的老百姓都是無辜的;馬尼拉事件遇害的家人,也得 到不少社會的捐助。面對這些事,我們斷不會說「天天都有人死,為何要捐錢給你?捐了給你,以後人人都問我們捐!」,因為我們明白,救得一個得一個,生命都 是重要的;出於一點慈悲,在別人有需要時扶上一把,力之所及,不必考慮太多。

馬尼拉事件的倖存者李瀅銓,死裡逃生之後呼籲港人不要將憤怒指向菲律賓工人和巿民,因為「勇者憤怒,抽刃向更強者;怯者憤怒,卻抽刃向更弱者。香港人難道是只會向弱者開刀的怯者嗎?」共勉之。 

(刊於9月13日 AM730)

星期四, 9月 09, 2010

派糖難解仇富 扭轉地產霸權

我並非讀經濟出身,在《經濟日報》談經濟,肯定是班門弄斧;也因如此,我其實一直搞不清用作建高鐵的669億元其實有多少個零。今天看到政府宣佈本港外滙儲備又創新高,超過2萬億港元;財政儲備也超過了5,000億港元,我在想,這是一個多大的數目呢?
2萬億,即$2,000,000,000,000,香港的外滙儲備比97年的6,000多億元,世界排名第七;若攤分予香港700萬人,平均每人差不多30萬元,幾乎冠絕世上所有經濟體系。

而 5,000億港元的財政儲備,又是怎樣來的呢?回歸以來,香港經歷一次又一次的經濟災難,因此大部分的財政預算都是赤字預算;但最近7年來,卻是幾乎所 有的赤字預算最後都以盈餘結帳。以09至10年的財政年度為例,本來預計會有399億元赤字,結果變成259億元盈餘,相差一條高鐵的造價。到底財政預算 還有沒有「預算」功能?

外儲創新高 堅尼係數亦高

也許應該稱讚政府理財有方,生財有道,看著今天龐大的儲備,回歸前「車毀人亡」的警告如今更像個笑話。然而,當我們再想到香港那同樣領先世界的堅尼係數,以及上百萬的貧窮人口,恐怕我們都笑不出來。

民間智慧告訴我們,錢是要花的,不花的錢只是數字;政府坐擁巨額民脂民膏,不能一味說「愈多愈好」,而應好好地思考,怎樣還富於民。

然而,是否因為政府孤寒,所以民間才會仇富?問題恐怕不是仇富不仇富,而是社會公平不公平。窮人在經濟逆轉時首當其衝,私人公司減薪裁員,政府減福利;經濟好轉時富人先賺錢、炒貴樓,窮人則只能仰望能沾得餘唾。富者愈富,貧者愈貧,無論在經濟順景逆景時,竟然都一樣。

社會需要的是公平,是讓弱勢者可以公平競爭的環境,而現在社會的共識卻是「有錢佬玩曬」。

不甘為地產商打工 民怨生

當巿民覺得自己不過是終身為地產商打工的奴隸、在現行制度下無法看到出頭天、甚至連法律也明擺著偏向有錢人一方,民怨自然因此而起。

政府的責任不單是派糖,更關鍵的是要讓巿民看見政府有決心有魄力去將社會的不公平扭轉,特別是以地產為主導的經濟結構為甚。樓價不合理地高企,使中小企和基層巿民同樣痛苦,政府如無力無膽捋虎鬚,巿民看在眼裡,只會愈益覺得政府窩囊偏私,怨氣只會更重。

(刊於9月9日經濟日報)

星期一, 9月 06, 2010

助選

 am730 M08 |  新聞 |  吹脹80後 |  By 林輝 2010-09-06

你是否藝術發展局選民?

我知,我知你會反問:「乜藝術發展局原來有選舉?」甚至你會問:「查實藝發局係乜水?」其實藝發局成立於殖民地時代,前身是演藝發展局,將資助、政策及策劃、倡議、推廣等權責集於一身,算是當年文化藝術界的一件大事。

政 府難得推動文化藝術發展,藝術發展局手執每年近2億元經費,兼且對藝術政策倡議有龍頭地位,其責任當然不輕,更應更進取地為文化藝術發展爭取資源和空間。 然而過去藝發局卻似淪為「派餅碎」機器,大家為有限的資源互相爭拗追逐(2億元相對全港的中西新舊文化藝術活動,真的不算多),更無力為藝術界帶來新願 景、新視野。然而藝發局頗有「民主成分」,27個委員中有10個是由選舉產生,於是,今次換屆有三位年輕朋友以「80後文藝青年」參選,希望可以為藝發局 帶來新氣息。

三位朋友分別是參選文學藝術組別的鄧小樺、視覺藝術組別的葉浩麟Roland,和藝術教育組別的蔡芷筠 Ger。小樺是文學雜誌《字花》的創辦人之一,是近年少有既活躍又具社會面向的文化人;Roland是藝術行政人員,寫得一手好字,反高鐵及反政改運動的 御用書法家;阿Ger在中學教藝術,熱血爆棚、不拘一格,與學生們亦師亦友。他們三位貫徹80後反高鐵及反特權青年的精神,不怕雞蛋撞石牆,不但希望藉著 參選帶動對我城藝術發展的討論,更希望可以「內爆」藝發局,以微小之力帶來大改變。

論資歷,三位朋友當然不及老前輩們,然而論對藝術發展的熱情、對本土文化的珍重、緊貼時代的觸覺,他們只有過之而無不及。想更瞭解他們的想法,可到他們的選舉網站(http://adc80s.wordpress.com/)。

選舉將在本月17至19日舉行。如果你不肯定自己是否選民,可以致電2232 3932向藝發局查詢。選民可以跨界別投票,即每人有十票,千萬記得善用。